30.想看她杀人的样子

    无比清晰的五个字落入程晚宁耳中,如同惊雷劈中,她僵化在原地。

    大脑短暂的宕机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,但她确信对方说的就是自己,因为这座牢房里没有别的女性。

    什么叫……毒贩的女儿?

    他们在说什么?爸妈那么好的人,怎么可能是毒贩?

    真是被折磨疯了。

    消化良久,程晚宁勉强遏制住震惊的情绪,敛了敛声调,好声询问:“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激动,还得从这两人口中套出一些线索。

    谁知,她刚吐出两个字,就被对方愤怒的嗓音打断:

    “毒贩的女儿还有脸出现在这里?!说不定哪天,你也会跟你爸妈一样被人开枪打死!”

    见到程晚宁时,他们甚至比面对程砚晞还要激动。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,这只是第一次见面。

    程晚宁瞳孔猛地收缩,不可置信道:“你疯了,他们怎么可能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宁愿相信这两个人是疯了,也不愿接受血淋淋的事实。

    程砚晞走到泰德跟前:“我很好奇,你和宗奎恩明明是合作关系,为什么要刺杀他?”

    提到那个人,泰德情绪明显激动起来,上一秒的颓然瞬间消散,眼里只余仇恨的怒火:

    “合作?他为了控制我们,给我年仅十岁的儿子注射毒品……这样的畜牲,早就该死了!”

    泰德和宗奎恩的合作中,两人出现了利益分歧。为了使对方言计听从,宗奎恩让他年幼的儿子染上了毒瘾。

    这群人总是如此,擅长缩小自己的罪恶,伤害别人时多残忍都不为过,而一旦被人威胁到自己的利益,就会变得嫉恶如仇。

    既然身在屠宰场里,就该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。

    “不光是他,还有你!”泰德突然将矛头指向程砚晞,破口大骂道,“没妈养的疯子,靠毒品和赌场起家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?迟早有一天,你会死得连坟墓都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来自疯子的叫骂声,在程砚晞耳里跟犬吠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辉子举起了枪,程砚晞却没让他立即动手,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被手铐锁住的人。

    半晌,他轻描淡写地冒出一句:“讲话真难听,把他的舌头割了喂狗。”

    听到指令,辉子放下枪,抄起桌上刚打磨过的锋利小刀,抵在泰德的舌头上。

    而后方的女孩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墙边,视线从未离开过那对夫妇,安静得可怕。

    真的是他们疯了么?

    或许……泰德说的是事实?

    在程晚宁的印象中,爸妈经常早出晚归,连续几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她不清楚他们的职业,只是被模糊告知,家里是做生意的。

    程晚宁小时候被绑架过好几次,多亏救援及时,才侥幸没有受伤。

    当时,她以为绑匪只是图自己家有钱。现在想想,是对家前来寻仇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同样是富裕家庭,为什么她被绑架的次数就多一点?

    她一直很奇怪,为什么爸妈结识的人都那么奇怪,身边永远围着一大群保镖,而表哥又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钱。

    泰德的话点醒了她。

    如果是这样,一切就说的通了。

    毒品生意也是生意。

    程晚宁难以想象,平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爸妈,在外面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嘈杂的求饶声,循环往复。

    她明白,血腥的场景又要上演了。

    见程晚宁紧盯着前方,程砚晞忽然冒出一句:“你确定要看?”

    这不是一个高中生该看的场景,如果换作别人目睹,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。

    可她是程晚宁。

    听到旁人的话,程晚宁刚准备把头调转方向,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
    跟处刑室里的人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她条件反射地望向噪音源头,只是眨眼瞬间,泰德嘴里便溢满鲜血,模糊一片。

    长型的红色物体掉落在地上,程晚宁直勾勾地盯着它,视线在割下来的舌头和泰德之间来回打转。

    现在的她根本没心思关心这个男人,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人同情。

    可坦然的神情,却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。

    程砚晞本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、尖叫,甚至哭泣,可这些都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她好像真的不怕。

    或许,他不该以一个看待正常小女孩的思维揣测程晚宁。

    程砚晞突发奇想,把手里的枪递给她:“你不是嚷嚷着要见杀死父母的凶手么?现在他们就在眼前。去,开枪杀死他们。”

    他手上沾了那么多人血,不缺这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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